【芥敦】逆行

“原生质，质生空，空生时，时生万物。”

 

 

 

《逆行》

 

 

 

太宰治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又时不时皱着眉抬眼打量着前面一黑一白二人。两个人几乎没见过太宰治这么诡异又认真的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本来见面就要打上一架的心情也平息了些，乖乖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一共也就两页的纸被他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也搞得站着的两人的心情随着翻来覆去。终于，太宰治放下文件，清清嗓，说：“这次任务，有点棘手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等着他继续讲。太宰治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指交叉着下了定论：“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吧。就是敌人的异能力有点强。”

 

 

 

听着这语气是给自己机会发言了。太宰治其人就是如此，自己惜字如金，有什么必要的事还等着让别人来问。但却一直有人配合他。中岛敦点点头，说：“那请问太宰先生，是什么样的异能力呢？”

 

 

 

“操控时间。”太宰治答的一丝不苟。

 

 

 

“没有其他的了吗？”芥川龙之介有些意外。在出任务时，太宰治要不就不安排，只要安排就一向慎重，而这次告诉他们的却只有四个字。

 

 

 

“我也没有办法，”太宰治举起手中的文件，指给他们看，“看到这个老头了吗，下面的异能介绍，呶，就是‘操控时间’四个字。据说这么写的原因是没人见过他使用能力，但却一直如此对外宣称。”

 

 

 

中岛敦特意凑近看了看，惊叹道：“两个组织的信息加起来一共四个字，我们的信息网真的是太强大了。”

 

 

 

芥川龙之介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说：“这四个字是港口黑手党提供的，不包括你们的‘强大的信息网’。”

 

 

 

“好啦。”太宰治把纸往凑近的中岛敦手里一塞，说，“文件我也看完了，反正我又不出任务，也没法帮你们。只是注意，从现在开始的一举一动都要铭记在心。”

 

 

 

中岛敦恭恭敬敬将文件收好，看了眼旁边面色凝重的人，问：“走吗？”

 

 

 

“走。”

 

 

 

-

 

 

 

虽然“强大的信息网”刺探不到什么关于这个老头的情报，但关于时间的情报却分毫不差。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到的时候，那人就老老实实在那等着，面色和善，表面上看一把武器都没有。虽然如此，迫于对异能力的未知性，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一会儿，老头突然说：“我的组织已经抛弃了我。”

 

 

 

两人都没有答话。

 

 

 

“不相信吗？”那老人低笑几声，说，“那看看这个吧。”

 

 

 

他似乎按下了什么按钮。顷刻间，空旷寂静的工厂地下响起一片【滴】声。不用猜就是地雷，而且埋得很浅。在这种情况下，凭新双黑二人的异能力闭着眼都能走出雷区，这种布置几乎是没有用的。

 

 

 

“我就知道你们不怕，现在的年轻人异能力一个比一个厉害，戾气又重的很。”老人的手深入口袋，摸出一颗石头，扔了出去，“——所以我也不打算让你们亲自去踩雷。”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人顿时都傻了眼。对方的能力明明就是控制时间，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法？但如今周围横起的爆炸让两人无心再想老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找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要紧。

 

 

 

芥川龙之介的能力很方便，无论是攻还是守都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去作战。但中岛敦不一样，他可是实打实的硬抗，对他来说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现在的他已经练成了就算被捅穿肚子也能若无其事的功力。

 

 

 

两人暂时逃到了被炸倒的废旧机器后，中岛敦朝芥川伸了伸手，芥川龙之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默默召出小小的一只罗生门。中岛敦用手一撕，凶巴巴的怪兽就变成了一截黑布条。他说一声“谢了”，就开始他做了无数次的包扎。

 

 

 

那老人的能力也不比他们强，所以芥川龙之介认定他不会太早找到他们。本来芥川龙之介应该和中岛敦讨论一些关于任务的细节，但他一张口就问出来了“你这是什么包扎手法”这样的无关紧要的问题。

 

 

 

“啊？”中岛敦手中的活不停，小声回答，“也没啥特殊，小时候我仅有的一个……朋友，教给我的。他超级厉害的，人也很好。虽然手法比较‘粗犷’，但出奇的好用，止血特别快——你看！”

 

 

 

芥川龙之介抬眼一看，果然，刚才还汩汩流血的伤口瞬间就失去了活力，已经安稳了许多。

 

 

 

“厉害吧！”中岛敦微小的声音中带着些欣喜。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中岛敦也不再多说了。因为他们都感到了那渐渐接近的脚步声。虽然磕磕绊绊，但却听起来坚定有力，底气十足。两人心底都一颤。难道情报有误？这样年龄的人，没有两把刷子是不敢这样硬抗的。

 

 

 

“我说，他的能力该不会是恢复类的吧，与谢野医生那种？”中岛敦握紧拳头，时刻准备从藏身之处站起来。

 

 

 

“不是哦。”芥川龙之介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后方突然闪身上前的人拽住了后衣领，“年轻人还是想的太过肤浅。”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挣脱，却发现这个人拽着他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人早已被炸的浑身是伤，但眼底却暗含着极大的自信。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盯着那老头的动作。

 

 

 

老人发力的手一直在颤抖，也似乎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因疼痛而面部扭曲。中岛敦秉着对搭档的执念没有退后，也密切注视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老头尽力向前一步，又抓住了中岛敦。中岛敦心也大，他看这个老人颤颤巍巍就忍不住想去扶，虽然是敌人但是年过花甲了来跟小年轻打也不容易，自己被某人捅成筛子也死不了，干脆就让他拖着。

 

 

 

“明明我的能力，对一群人，甚至是一个军队，都有致命的杀伤力。”老人只是碰了他们一下，便撤回了手。

 

 

 

“但是组织偏偏让我来对付你们。一开始我就说过，组织抛弃了我，就是打算用掉我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年轻有什么值得我以死制服的。”

 

 

 

老人开始向后退去。

 

 

 

“等等，那里有地——”

 

 

 

中岛敦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爆炸的轰鸣声打断了，随即就被爆炸产生的余波撂倒在地。这样近距离的爆炸，那人必死无疑。

 

 

 

-

 

 

 

中岛敦醒来的时候，四周尽是一片黑暗，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是在一条黝黑的小巷里。

 

 

 

他想站起来，刚一撑身子，脖颈处就被一把尖锐的小刀顶住，吓得他一激灵。

 

 

 

“别轻举妄动。”

 

 

 

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中岛敦僵硬地转过头去，却猛地愣住了。虽然那小孩还没长开，但凭着那跟挑染似的发色，中岛敦就能确定，这就是小时候的芥川龙之介。

 

 

 

要不就是芥川龙之介的私生子？但想想芥川那种死人样怎么可能有孩子。所以就初步断定，自己这是被送到了过去？

 

 

 

“你在看哪里？”小时候的芥川虽然长得稚嫩，但是眼中的戾气半分不减。中岛敦这才发现抵在自己喉咙上的是罗生门。小小的，他用异能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折断。刚刚他悄悄试了试，自己的异能还是可以使用的。

 

 

 

“那个……你好，请问这是哪里？”中岛敦重新躺下去，尽力表现出自己并没有敌意。

 

 

 

“这里是……”小小的芥川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是贫民窟。”

 

 

 

“你的家？”中岛敦也跟着他，说话放轻了不少。

 

 

 

“不是！”芥川很激动，刚刚放下的敌意又提了起来，“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我的家！”

 

 

 

“不是你的家，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你的朋友们呢？”中岛敦老是听太宰治唠嗑，对于芥川龙之介的过往略知一二。

 

 

 

“现在是，晚上。我今天负责巡逻。”

 

 

 

中岛敦这才发现，天空也是黑黑的，看起来至少要凌晨一两点。他环顾四周，发现小巷子里还拥挤着六七个小孩儿，偏着头睡着。

 

 

 

“你想不想，吃东西？”中岛敦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随身带糖还真是个好习惯。

 

 

 

芥川似乎是头一回见这东西，瞪直了眼，也不由得放下了警惕。果然孩子还是孩子。中岛敦就坐了起来，把糖纸扒开，给他看里面粉红色的糖心。见芥川眼睛里还是存在着一丝怀疑，中岛敦就自己先舔了一口，然后递给他。芥川小心翼翼凑上来，然后用舌尖一触，触电般地弹回去。他的眼睛亮亮的。

 

 

 

看来每个小孩都喜欢甜食。中岛敦将糖递过去，说：“吃吧。”

 

 

 

芥川也不客气，接过来愣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能不能把糖纸也……给我。”

 

 

 

“好啊。”中岛敦没在意，把攥在手里皱巴巴的糖纸舒展开，放在他伸出的手心上。

 

 

 

芥川轻轻盖上糖纸，又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把糖包起来，好像害怕弄碎了似的。中岛敦问：“你不吃吗？”

 

 

 

“要留给妹妹吃。”芥川将糖包好，却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他小小的破衣服上没有口袋。

 

 

 

中岛敦扯下自己的绷带，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他用绷带做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将糖果放在里面，说：“放在这里，你提着它，就好拿了，也不怕别人枪。”

 

 

 

芥川脸红红的，看起来很兴奋，接过那包裹，点头答应了。

 

 

 

-

 

 

 

该说这两个人也是真的有缘，芥川龙之介醒来的时候，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不过他起身的时候没有人拿刀架他脖子上，反而是能听到一阵小小的啜泣声。

 

 

 

他环顾四周，初步断定现在是被关在了笼子还是监狱里，总之处境很不好。和他一起被关着的，还有一个小男孩。

 

 

 

等等，这不就是中岛敦吗。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是小男孩紫金色的眼睛和一侧稍长的碎发让他确定这就是那个人虎。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是多么好。小男孩身上流出来的血都已经快顺着地板缝淌出监狱了。虽然见多了血腥的场面，但这样的场景还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谁。”男孩声音极小，被虐待的经历和面对陌生人的胆怯让他恐慌极了，可是身上的伤口却不允许他往后缩。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他。他不能确认是否有人看守，如果被发现了，他就麻烦了。他站起身，朝角落里的男孩走去。

 

 

 

“你别过来……！”中岛敦又被逼出了几滴眼泪，下意识往后缩，但又牵动了伤口。他以极低的声音痛呼一声，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芥川龙之介向这边走来。他的眼底尽是恐惧。

 

 

 

芥川龙之介扯下自己一部分衣摆。他想起中岛敦今天那个奇怪但有效的包扎方法，便凭着记忆，将布条包在了小男孩的伤口上。果然立竿见影。

 

 

 

男孩似乎看出来身前的人目前来说并没有恶意，也就不颤了。他能感觉到血流变慢了不少。他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包扎的方法，然后说：“谢谢哥哥。”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

 

 

 

“哥哥也是被关起来的吗。因为被诬陷偷了糖果？”

 

 

 

“嗯。”芥川龙之介现在心烦得很，他也不会哄孩子，只知道小孩问话自己搭腔就够了。

 

 

 

“哥哥好厉害，长得好高啊。”中岛敦面色因为失血而苍白，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我们是朋友吧？”

 

 

 

芥川龙之介刚想用“嗯”来回答，却突然愣住了。

 

 

 

——小时候我仅有的一个……朋友，教给我的。他超级厉害的，人也很好。虽然手法比较‘粗犷’，但出奇的好用，止血特别快……

 

 

 

明明自己也是因为看了中岛敦的捆扎方法才学会的！这是时间悖论？一阵寒意涌上来，他大概知道那老头的异能了。他死的时候会将生前限定时间内接触过的人送去对方的时空，然后用各种悖论牵制住对方，让人永远被禁锢在这个时空里，无法回头。

 

 

 

现在来看，只要破除悖论，也就是影响时间的发展，改变未来，就是破坏了这个时空的秩序，也就能回到原来的时空吧？

 

 

 

破除悖论？中岛敦说的是“仅有的一个朋友”教给他的，那么只要反驳这一句话，不成为这个小孩的“朋友”，就能永久的离开这里吧。

 

 

 

芥川龙之介转头看着小小的中岛敦。小男孩虽然已经孱弱不堪，但眼中闪着的是欣喜而又期待的光芒，等待着他的回答。芥川龙之介叹了口气，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轻声回答道：

 

 

 

“嗯。是的。”

 

 

 

-

 

 

 

中岛敦已经断定，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未来。明明那么小，呼吸道就已经有这么大的病了。刚刚在小巷的时候，他的声音一直压抑着，是因为会抑制不住地咳嗽吗？这样的话，就会把同伴吵醒吧。

 

 

 

在中岛敦的哄骗下，小小的芥川龙之介已经走出了巷子，到了外面空旷的石阶路旁坐着。怎么说中岛敦也是外来人，主要目的还是回到原来的时空。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个小孩口中套出尽可能多的话，从而寻找突破口。

 

 

 

“那么……”中岛敦左想右想，说，“芥川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没有。”

 

 

 

“特别想要的呢？”

 

 

 

“没有。”

 

 

 

“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的玩具？”

 

 

 

小男孩的眼神中露出鄙夷：“没有。”

 

 

 

我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嘲讽了！果然是芥川龙之介，多大的年龄都是一样的烦人！

 

 

 

“那，将来的梦想呢？”

 

 

 

“……变强。找到生的意义。”芥川龙之介这次终于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这让中岛敦心里一惊。明明还是个孩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又经历过什么呢？他斟酌一会儿，问：“要强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能保护身边的人。”小男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坚毅。

 

 

 

“呃，那如果，有人愿意帮助你变强……”

 

 

 

“只要他够格，我绝对会答应。”

 

 

 

“尽管会很累很痛苦吗？”

 

 

 

“我不怕。”

 

 

 

“尽管在变强的过程中，会失去……你的朋友吗？”

 

 

 

芥川龙之介瞳孔猛地紧缩，转头看着中岛敦，稍微放大了声音：“不可能的，绝对不会！”

 

 

 

“你现在多大了？”

 

 

 

“十岁。”

 

 

 

中岛敦松了口气。至少还有六年。

 

 

 

“你有没有听过……港口黑手党？”

 

 

 

-

 

 

 

芥川龙之介这边的情况不算很好。进入后半夜，由于小小的中岛敦无法控制住体内巨大的能力，虎化发狂了。和他关在一个笼子里的芥川龙之介自然无法独善其身，只能站起来应对这只老虎毫无章法的攻击。对峙起这样稚嫩的打法，他游刃有余，便在闲空中琢磨着突破这里的方法。

 

 

 

中岛敦原话说教他包扎的人“超厉害”，那意思是不是自己在对峙中取胜了？那么我只要让他打赢我，也能算是一种改变吧。

 

 

 

于是芥川龙之介就收心回来一心想输。但是常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和中岛敦实在毫无技术可言的攻击，让芥川龙之介头一回发现故意输原来这么难。

 

 

 

-

 

 

 

“港口黑手党很恶劣，很糟糕。一点也没错。”中岛敦托着腮，小声嘀咕着，“你也千万别误入歧途啊。”

 

 

 

“啊？”

 

 

 

“虽然我也知道没用就是了……哎等等，算了吧。”

 

 

 

小芥川不知道中岛敦脑子里经过了什么样的历程一句话拐了三个弯。他注视着对方紫金色的眼睛，却只看到了一片澄澈。

 

 

 

“如果有港口黑手党的人来找你，一定要答应他。”

 

 

 

中岛敦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是芥川那边有什么动作吗？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引得他往远处倒退。也许他要离开了，但是那个穿着破烂衣服的，黑发的小孩，还会在这个时空继续生活下去。

 

 

 

“为什么？”芥川龙之介站起来，追出去了几步。

 

 

 

中岛敦口型动了动，但却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芥川又大声问了一句，惊起了几只飞鸟，就连一直攥着的小布包也被扔在了地上。

 

 

 

“我要见到你！你给我听着，如果我回去之后见不到你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摁着你的头也会让你给我弃明投暗！！”中岛敦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他不确定芥川龙之介听到了没有，他的眼前有点模糊，已经分辨不出对方的人形了。但那小男孩似乎愣在了原地。

 

 

 

几秒钟之后，一切就归于了平静。银被刚刚的响动吵醒了，她看着远处的哥哥，问：“怎么了？”

 

 

 

芥川转过头，重新拿起那小小的黑布包，抱在了怀里。他轻声回答：“没事。你要不要吃糖？”

 

 

 

天亮了。

 

 

 

-

 

 

 

“我说芥川龙之介，你有没有出息。”中岛敦强忍着笑看着芥川龙之介满身的狼藉，“你竟然能被那——么小的我打败，还被整成这样！”

 

 

 

“是啊。”芥川龙之介脱掉已经没法看了的外套，说，“我都那么尽力站你爪子前面，一动不动让你打了，你还是划偏。真的好努力才能输给你这样四肢简单头脑简单的家伙。”

 

 

 

“你……”

 

 

 

“没有我说不定你还在那里沉迷和小孩子唠嗑呢。”芥川龙之介把外套扔在中岛敦脸上，收手看着他。

 

 

 

“你小时候确实很可爱。”

 

 

 

“那你呢？那么想见到我？”芥川龙之介笑着靠近了几步。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去……”中岛敦被一步步逼退，直到背顶到墙面，才开始打量芥川龙之介的神色。

 

 

 

芥川龙之介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扔给他一个东西，说了声“拿好”，转身就走了。

 

 

 

中岛敦看着手中乌黑的布条，已经被洗的脆弱不堪，而且早就脱线了。隐隐约约能看到被捆扎过的痕迹。

 

 

 

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小心地将布条收好，朝芥川龙之介大声喊：“看来你没有让我失望——！”

 

 

 

芥川龙之介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视线接触到一起，又很快分开了。

 

 

 

“再见？”中岛敦说。

 

 

 

“再见。”芥川龙之介咳嗽几声。

 

 

 

在清晨的阳光下，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但他们总会相见，在未来的某一刻，或者再也不会分开。

 

 

 

——END——

 

 

 

一负能就想写文。

 

 

他一开始说有敏感词不让我发。我小号筛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