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梦里不知身是客(下)
-原设芥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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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醒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他也没空伸手去探探那里还有没有体温。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因为这次他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一次,他确实只看到了两个梦,一个只有自己,一个只有芥川。
他摸摸自己的脸颊,还是滚烫的。虽然他现在很想拍地而起去找芥川说清楚,但他觉得现在自己需要一波理智的分析。
如果照太宰先生所说,“芥川见到了自己所以想入非非”……?虽然内容听起来有一丝古怪,但是理解起来就是那个道理没有错。中岛敦觉得,其实关于芥川的事态也没有多么严重,严重的是全都是芥川的那个梦到底是谁做的。
绝对不是我。中岛敦错误的首先将自己排除了。除了我,侦探社的大家都在工作,芥川的梦已经确定是关于自己的了,那么其他黑手党的到底是谁这个时间还睡觉呢?
中岛敦打开通讯录一一翻看。黑手党里他认识的人少之又少,最有嫌疑的果然还是那个樋口一叶吧。他犹豫着拨通了号码,但是两秒之后,电话就被挂了。
中岛敦有些奇怪,为什么樋口一叶这么不待见自己,之前也是这样,见到我就跟见了情敌似的。明明现在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关系已经不是那么紧张了。中岛敦想了想,眼下能知道樋口一叶上午干了什么的、而且是他能联系上的,好像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芥川龙之介,这个绝对不能打过去,不然自己绝对说不出话来,跟别提问个清楚了。另一个就是中原中也。
于是中岛敦又一次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中原中也看清楚这是谁打过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他存下中岛敦的电话号码只是偶然,一次机缘巧合看到了人虎的联系方式就存了一下,万一今后有什么事也许能联系。但是中岛敦跟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里面还差不多都是“您好”“谢谢”“安”。
他在按下接听键之前又想了想,最近黑手党有没有干什么事,太宰治有没有干什么事,芥川龙之介有没有干什么事。发现都没有之后,他才皱着眉头接了电话。
两个人很尴尬的沉默了三四秒。然后就听见中岛敦说:“那个,中原先生?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港口黑手党今天上午放假吗?”
中原中也愣是没听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他拿开手机看了看,这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按理说还没下班呢。“没有啊?”
“那,上午有人请假吗?”中岛敦支支吾吾的有些不敢说话,毕竟他跟中原中也并不熟,而且现在的对话也不是很正常。
“你问这个干什么。”中原中也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别又是侦探社想搞点事情?他无冤无仇的来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中岛敦觉得,这么问范围太大,中原先生确实不应该告诉我,所以他就硬是缩小了范围,“今天上午樋口小姐上班了吗?”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无可厚非,就说:“上班了。”
“那么……”中岛敦咽了口唾沫,“请问,你们港口黑手党上班时间可以睡觉吗?”
“当然不可以啊。”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中原中也回答得特别干脆,“你的意思是,樋口一叶上午工作的时候睡觉了?你怎么知道的?而且,这关你什么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樋口小姐上午睡没睡觉我也不知道呀。”
“你想干什么。”中原中也抬起头看了看工作安排,“今天上午……你跟芥川出任务了?”
“我……”一提到芥川龙之介,中岛敦就沉不住气了,他慌乱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然后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
中原中也觉得事情不对。他打给太宰治两通电话不接后就放弃了。本来想把芥川龙之介叫过来问问上午发生了什么事,一看表下班了,也就不多想了。小年轻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虽然我也不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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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意料之中的)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是通过电话他至少知道了,樋口小姐上午睡觉的几率特别小。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已经坐在原地十分钟没有动了。
他站起来跺跺脚。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还是剧烈运动后立即休息,腿又麻又胀。他扶着墙走了两步才勉强记起来怎么走路。出了那条巷子,中岛敦竟然看到了芥川龙之介。他靠着墙,一脸严肃的盯着他。
“人虎,你为什么打电话给中原先生?”
“那你怎么在这儿等着啊?”中岛敦虽然心虚,但他觉得芥川龙之介也没有理直气壮到哪里去。
“我问你为什么打电话给中原先生。还问那样的问题。”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中岛敦知道他对于工作一直是严肃认真的,更何况刚刚自己是打给他的上司问他的下属有没有在工作时间睡觉。
“我……”中岛敦尽力的给自己找理由,“我自己想问还不行吗?”
谅是以前芥川龙之介早就一罗生门捅过来了,但这次没有。他愣了几秒,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瞒着你的事多了去了,为什么我每件事都要告诉你啊。你跟我什么关系啊。”中岛敦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他愣在原地,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表情。意外的没有任何变化。
芥川龙之介不置可否。反倒是淡定地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太宰先生。”
中岛敦倒吸一口凉气。
“人虎最近怎么了。”
随后中岛敦就看着芥川龙之介低着头听得认真,还时不时往这儿瞥两眼。突然,他看见芥川龙之介突然僵住了,瞳孔都有些放大。随后一言不发地听着电话那边说完。
几秒后,他看见芥川龙之介表情复杂的说:“知道了,谢谢太宰先生。”而且,声音还颇有一丝颤抖。
随后,芥川龙之介就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问他:“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中岛敦想到那两个梦又心虚了,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
“真的没有?”芥川龙之介又靠近了些。
“是,有,有那么两个梦。一个是关于你的,还有一……!”中岛敦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盯着芥川龙之介。
“关于我的?”芥川龙之介好像很意外,“内容?”
“没有什么内容啊,不就是你吗,全是你那张臭脸,差点就没烦死我。”中岛敦就算承认也要承认的强硬。
“中岛敦。你觉得这是谁的梦?”
“我能知道啊,刚刚我打电话不就是为了问这个吗,谁大白天的做这种梦,那么变态……”中岛敦越说声音越小。
“你就不觉得,那是你自己?”芥川龙之介觉得人虎的脑子真的缺了一根筋。
“别开玩笑了。”中岛敦真的是一点也不信的样子,“说不定就是你的,你自恋,你做那种梦。”
“那你刚刚没说的第二个梦呢?”芥川龙之介一分钟前还是心虚的要死,但现在他反而是淡定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也自恋?”
“你怎么知道……?!”中岛敦虽然已经在心里默认了“关于自己的梦就是芥川的”这个猜想,但是正主本人跟他承认,他还是很惊讶。
“为什么你不尴尬呢。”中岛敦转身将头抵着墙。他已经不敢看芥川龙之介了。
“是,我确实应该尴尬。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没想到你现在才刚刚发现。”
然后,中岛敦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中岛敦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刚刚的一刹那,又一种不可言状的东西溢满了他的胸腔,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往后退了两步,也不管东西南北,背着芥川飞快的跑走了。
芥川龙之介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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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到侦探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啊啦,你回来了?”太宰治还是一脸挑事的笑容,“这么晚才回来,你们两个是不是还干了点什么?”
国木田的桌子hp-1。
“什……!太宰先生!”中岛敦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情又有了波动,“请别开玩笑了!”
“那你们两个干什么了?这么长时间了,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在外面瞎逛。”太宰治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后方国木田的质问声。
“我真的是自己在外面转了转而已。”中岛敦回到了自己办公桌上坐下。
“哦——平复心情吗?也是,告白之后心情激动也正常。”
“没有告白!”中岛敦将头埋的低低的,看不清表情。
“不可能。芥川君刚刚可是发短信过来问我你明天有没有空呢。”
侦探社爆发出一阵叫声。
“没,没空!”中岛敦握紧了手机。
“可惜啊,我已经替你答应了。”太宰治晃了晃手机。
“我自己跟他说!”中岛敦打开短信页面,删删改改最后还是选择了语气强硬的版本。
——你们黑手党真闲啊!!明天又不是双休日,你就那么“有空”?!
中岛敦正想把手机扔到一边,就听到了短信的提示音。
——明天我有空,今后的每一天我都有空。
于是,中岛敦就在侦探社众人八卦的眼神中,捂着手机红着脸埋下了头。
——END——